六元正紀大論篇第七十一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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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凡此定期之紀,勝復正化,皆有常數(shù),不可不察,故知其要者,一言而終,不知其要,流散無窮,此之謂也。帝曰:善。五運之氣,亦復歲乎?岐伯曰:郁極乃發(fā),待時而作也。

   帝曰:請問其所謂也。岐伯曰:五常之氣,太過不及,其發(fā)異也。帝曰:愿卒聞之。岐伯曰:太過者暴,不及者徐,暴者為病甚,徐者為病持。帝曰:太過不及其數(shù)何如?岐伯曰:太過者其數(shù)成,不及者其數(shù)生,土常以生也。

   帝曰:其發(fā)也何如?岐伯曰:土郁之發(fā),巖谷震驚,雷殷氣交,?;椟S黑,化為白氣,飄驟高深,擊石飛空,洪水乃從,川流漫衍,田牧土駒?;瘹饽朔?,善為時雨,始生始長,始化始成。故民病心腹脹,腸鳴而為數(shù)后,甚則心痛脅(月真),嘔吐霍亂,飲發(fā)注下,胕腫身重。云奔雨府,霞擁朝陽,山澤?;?,其乃發(fā)也。以其四氣,云橫天山,浮游生滅,怫之先兆。

   金郁之發(fā),天潔地明,風清氣切,大涼乃舉,草樹浮煙,燥氣以行,霿霧數(shù)起,殺氣來至,草木蒼干,金乃有聲。故民病咳逆,心脅滿引少腹,善暴痛,不可反側,嗌干面塵,色惡。山澤焦枯,土凝霜鹵,怫乃發(fā)也,其氣五。夜零白露,林莽聲凄,怫之兆也。

   水郁之發(fā),陽氣乃避,陰氣暴舉,大寒乃至,川澤嚴凝,寒氛結為霜雪,甚則黃黑昏翳,流行氣交,乃為霜殺,水乃見祥。故民病寒客心痛,腰脽痛,大關節(jié)不利,屈伸不便,善厥陰,痞堅,腹?jié)M。陽光不治,空積沉陰,白?;桀?,而乃發(fā)也。其氣二火前后。太虛深玄,氣猶麻散,微見而隱,色黑微黃,怫之先兆也。

   木郁之發(fā),太虛?;?,云物以擾,大風乃至,屋發(fā)折木,木有變。故民病胃脘當心而痛,上支兩脅,膈咽不通,食飲不下,甚則耳嗚眩轉,目不識人,善暴僵仆。太虛蒼埃,天山一色,或氣濁色黃黑郁若,橫云不起雨,而乃發(fā)也。其氣無常。長川草偃,柔葉呈陰,松吟高山,虎嘯巖岫,怫之先兆也。

   火郁之發(fā),太虛腫翳,大明不彰,炎火行,大暑至,山澤燔燎,材木流津,廣廈騰煙,土浮霜鹵,止水乃減,蔓草焦黃,風行惑言,濕化乃后。故民病少氣,瘡瘍癰腫,脅腹胸背,面首四支,(月真)憤臚脹,瘍疿嘔逆,瘈瘲骨痛,節(jié)乃有動,注下溫瘧,腹中暴痛,血溢流注,精液乃少,目赤心熱,甚則瞀悶懊(忄農),善暴死??探K大溫,汗濡玄府,其乃發(fā)也。其氣四。動復則靜,陽極反陰,濕令乃化乃成,華發(fā)水凝,山川冰雪,焰陽午澤,怫之先兆也。

   有怫之應而后報也,皆觀其極而乃發(fā)也。木發(fā)無時,水隨火也。謹候其時,病可與期,失時反歲,五氣不行,生化收藏,政無恒也。

   帝曰:水發(fā)而雹雪,土發(fā)而飄驟,木發(fā)而毀折,金發(fā)而清明,火發(fā)而曛昧何氣使然?岐伯曰:氣有多少,發(fā)有微甚。微者當其氣,甚者兼其下,征其下氣,而見可知也。

   帝曰:善。五氣之發(fā)不當位者何也?岐伯曰:命其差。帝曰:差有數(shù)乎?岐伯曰:后皆三十度而有奇也。

   帝曰:氣至而先后者何?岐伯曰:遠太過則其至先,遠不及則其至后,此后之常也。帝曰:當時而至者何也?岐伯曰:非太過非不及,則至當時,非是者害也。

   帝曰:善。氣有非時而化者何也?岐伯曰:太過者當其時,不及者歸其己勝也。

   帝曰:四時之氣,至有早晏高下左右,其候何如?岐伯曰:行有逆順,至有遲速,故太過者化先天,不及者化后天。

   帝曰:愿聞其行何謂也?岐伯曰:春氣西行,夏氣北行,秋氣東行,冬氣南行。故春氣始于下,秋氣始于上,夏氣始于中。冬氣始于標,春氣始于左,秋氣始于右,冬氣始于后,夏氣始于前,此四時正化之常。故至高之地,冬氣常在,至下之地,春氣常在。必謹察之。帝曰:善。

   黃帝問曰:五運六氣之應見,六化之正,六變之紀何如?岐伯對曰:夫六氣正紀,有化有變,有勝有負,有用有病,不同其候,帝欲何乎?帝曰:愿盡聞之。

   岐伯曰:請遂言之。夫氣之所至也,厥陰所至為和平,少陰所至為暄,太陰所至為埃溽,少陽所至為炎暑,陽明所至為清勁,太陽所至為寒氛,時化之常也。厥陰所至為風府,為興啟;少陰所至為火府,為舒榮;太陰所至為雨府,為員盈;少陽所至為熱府,為行出;陽明所至為司殺府,為庚蒼;太陽所至為寒府,為歸藏;司化之常也。

   厥陰所至,為生為風搖;少陰所至,為榮為形見;太陰所至,為化為云雨;少陽所至,為長為蕃鮮;陽明所至,為收為霧露;太陽所至,為藏為周密;氣化之常也。厥陰所至,為風生,終為肅;少陰所至,為熱生,中為寒;太陰所至,為濕生,終為注雨,少陽所至,為火生,終為蒸溽;陽明所至,為燥生,終為涼;太陽所至,為寒生,中為溫,德化之常也。

   厥陰所至為毛化,少陰所至為羽化,太陰所至為倮化,少陽所至為羽化,陽明所至為介化,太陽所至為鱗化,德化之常也。

   厥陰所至為生化,少陰所至為榮化,太陰所至為濡化,少陽所至為茂化,陽明所至為堅化,太陽所至為藏化,布政之常也。

   厥陰所至為飄怒太涼,少陰所至為太暄寒,太陰所至為雷霆驟注烈風,少陽所至為飄風燔燎霜凝,陽明所至為散落溫,太陽所至為寒雪冰雹白埃,氣變之常也。

   厥陰所至為撓動,為迎隨;少陰所至為高明焰,為曛;太陰所至為沉陰,為白埃,為晦瞑;少陽所至為光顯,為彤云,為曛;陽明所至為煙埃,為霜,為勁切,為凄嗚;太陽所至為剛固,為堅芒,為立,令行之常也。

   厥陰所至為里急,少陰所至為瘍眕身熱,太陰所至為積飲否隔,少陽所至為嚏嘔為瘡瘍,陽明所至為浮虛,太陽所至為屈伸不利,病之常也。

   厥陰所至為支痛,少陰所至為驚惑,惡寒戰(zhàn)栗,譫妄,太陰所至為積滿,少陽所至驚躁,瞀昧暴病,陽明所至為鼽尻陰股膝髀腨(骨行)足病,太陽所至為腰痛,病之常也。

   厥陰所至為緛戾,少陰所至為悲妄衄蔑,太陰所至為中滿霍亂吐下,少陽所至為喉痹耳嗚嘔涌,陽明所至皴揭,太陽所至為寢汗痙,病之常也。

   厥陰所至為脅痛、嘔泄,少陰所至為語笑,太陰所至為重胕腫,少陽所至為暴注,?瘈,暴死,陽明所至為鼽嚏,太陽所至為流泄,禁止,病之常也。

   凡此十二變者,報德以德,報化以化,報政以政,報令以令,氣高則高,氣下則下,氣后則后,氣前則前,氣中則中,氣外則外,位之常也。故風勝則動,熱勝則腫,燥熱則干,寒勝則浮,濕勝則濡泄,甚則水閉胕腫,隨氣所在,以言其變耳。

   帝曰:愿聞其用也。岐伯曰:夫六氣之用,各歸不勝而為化,故太陰雨化,施于太陽;太陽寒化,施于少陰,少陰熱化,施于陽明;陽明燥化,施于厥陰;厥陰風化,施于太陰,各命其所在以征之也。

   帝曰:自得其位何如?岐伯曰:自得其位?;?。帝曰:愿聞所在也。岐伯曰:命其位而方月可知也。帝曰:六位之氣盈虛何如?岐伯曰:太少異也。太者之至徐而常,少者暴而亡。

   帝曰:天地之氣盈虛何如?岐伯曰:天氣不足,地氣隨之;地氣不足,天氣從之,運居其中而常先也。惡所不勝,歸所同和,隨運歸從,而生其病也。故上勝則天氣降而下,下勝則地氣遷而上。多少而差其分,微者小差,甚者大差,甚則位易氣交,易則大變生而病作矣。大要曰:甚紀五分,微紀七分,其差可見,此之謂也。

   帝曰:善。論言熱無犯熱,寒無犯寒,余欲不遠寒不遠熱奈何?岐伯曰:悉乎哉問也。發(fā)表而不遠熱,攻里不遠寒。帝曰:不發(fā)不攻,而犯寒犯熱何如?岐伯曰:寒熱內賊,其病益甚。

   帝曰:愿聞無病者何如?岐伯曰:無者生之,有者甚之。帝曰:生者何如?岐伯曰:不遠熱則熱至,不遠寒則寒至,寒至則堅否,腹?jié)M、痛急、下利之病生矣。熱至則身熱,吐下霍亂,癰疽瘡瘍、瞀郁、注下、?瘈、腫脹、嘔、鼽衄、頭痛、骨節(jié)變、肉痛、血溢、血泄、淋閟之病作矣。

   帝曰:治之奈何?岐伯曰:時必順之,犯者治以勝也。

   黃帝問曰:婦人重身,毒之何如?岐伯曰:有故無損,亦無殞也。帝曰:愿聞其故何謂也?岐伯曰:大積大聚,其可犯也,哀其太半而止,過者死。

   帝曰:善。郁之甚者,治之奈何?岐伯曰:木郁達之,火郁發(fā)之,土郁奪之,金郁泄之,水郁折之,然調其氣。過者折之,以其畏也,所謂瀉之。帝曰:假者何如?岐伯曰:有假其氣,則無禁也。所謂主氣不足,客氣勝也。

   帝曰:至哉。圣人之道,天地大化,運行之節(jié),臨御之紀,陰陽之政,寒暑之令,非夫子孰能通之,請藏之靈蘭之室,署曰六元正紀,非齋戒不敢示,慎傳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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